交谈中的多样性与类比

在第6章中，我们知道类比方法通常会带来创造性顿悟，但是类比不仅仅是一种思维过程，在我们每天的对话里合作性的类比随处可见。历年来，工商界试图创建特殊的对话模式来提高合作的能力，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威廉·戈登（William J. Gordo）发明的综摄法（Syectics），这是一种用于培养合作型类比的团队创造技术。这一方法已经用在许多大型公司，包括可口可乐、雀巢和百胜餐饮。戈登的方法如此有效的要诀是：这种方法使得人们组成团队，通过交谈激发新的类比。

一个综摄小组试图发明一种液体分配器，用以分配诸如胶水和指甲油这样的黏状液体，因为这些东西暴露在空气中很快会凝固。他们的一个限制条件是分配器不能有封盖，在倒液体时开口处必须是开放的，而且用完后开口处要紧紧地合起来，以防止液体凝固。同时分配器的开口处还应保持清洁，确保它不会被阻塞。为此，他们展开了以下讨论：

A：蛤蜊会把它的颈部伸到壳外面，然后把颈部缩回去并关闭外壳。

B：是的，但是蛤蜊的壳仅仅是外骨骼，而蛤蜊这种能力的机理是在壳的内部。

C：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A：嗯，蛤蜊的颈部不能自我清理……它只能靠外壳的保护。交谈中的多样性与类比

在第6章中，我们知道类比方法通常会带来创造性顿悟，但是类比不仅仅是一种思维过程，在我们每天的对话里合作性的类比随处可见。历年来，工商界试图创建特殊的对话模式来提高合作的能力，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威廉·戈登（William J. Gordo）发明的综摄法（Syectics），这是一种用于培养合作型类比的团队创造技术。这一方法已经用在许多大型公司，包括可口可乐、雀巢和百胜餐饮。戈登的方法如此有效的要诀是：这种方法使得人们组成团队，通过交谈激发新的类比。

一个综摄小组试图发明一种液体分配器，用以分配诸如胶水和指甲油这样的黏状液体，因为这些东西暴露在空气中很快会凝固。他们的一个限制条件是分配器不能有封盖，在倒液体时开口处必须是开放的，而且用完后开口处要紧紧地合起来，以防止液体凝固。同时分配器的开口处还应保持清洁，确保它不会被阻塞。为此，他们展开了以下讨论：

A：蛤蜊会把它的颈部伸到壳外面，然后把颈部缩回去并关闭外壳。

B：是的，但是蛤蜊的壳仅仅是外骨骼，而蛤蜊这种能力的机理是在壳的内部。

C：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A：嗯，蛤蜊的颈部不能自我清理……它只能靠外壳的保护。D：有没有与我们的问题更相似的其他类比？

E：人类的嘴？

B：它如何倒出东西？

E：吐出……当要吐东西时，嘴就会推动它……哦，哦，它好像不能彻底自我清理……吐出物有时会滴在下巴上。

A：能不能有一种嘴被训练得不会滴漏呢？

E：可能有，大概是魔鬼的嘴……如果人类的嘴不能通过神经系统的反馈自我清理的话……

D：我小时候在农场生活。我常常坐在两匹马后面赶着车拉干草……当一只马想要排泄粪便的时候，它的屁股外侧口……我猜想你们会认为那也是一种“口”，它会张开。然后肛门括约肌扩大，马屎就会掉下来。然后，任何东西都会被清理干净。这个过程多么干净利落！

E：如果马腹泻了呢？

D：如果吃了过多的粮食，可能就会那样……但是在肛门口向身体内部回缩的时候，肛门会缓缓地收缩几次……收缩的过程就会清理掉那些残留物……在整个事情结束之后，外口就会重新关上。

B：你在描述一个可塑性的动作。

D：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模仿马的屁股设计一下。

这个突发的创意成功了，因为它将各种类比聚集起来，那个讨论小组随后制作了一种很像马屁股的分配器。D：有没有与我们的问题更相似的其他类比？

E：人类的嘴？

B：它如何倒出东西？

E：吐出……当要吐东西时，嘴就会推动它……哦，哦，它好像不能彻底自我清理……吐出物有时会滴在下巴上。

A：能不能有一种嘴被训练得不会滴漏呢？

E：可能有，大概是魔鬼的嘴……如果人类的嘴不能通过神经系统的反馈自我清理的话……

D：我小时候在农场生活。我常常坐在两匹马后面赶着车拉干草……当一只马想要排泄粪便的时候，它的屁股外侧口……我猜想你们会认为那也是一种“口”，它会张开。然后肛门括约肌扩大，马屎就会掉下来。然后，任何东西都会被清理干净。这个过程多么干净利落！

E：如果马腹泻了呢？

D：如果吃了过多的粮食，可能就会那样……但是在肛门口向身体内部回缩的时候，肛门会缓缓地收缩几次……收缩的过程就会清理掉那些残留物……在整个事情结束之后，外口就会重新关上。

B：你在描述一个可塑性的动作。

D：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模仿马的屁股设计一下。

这个突发的创意成功了，因为它将各种类比聚集起来，那个讨论小组随后制作了一种很像马屁股的分配器。类比对团队创造来说至关重要，当参与者积极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多样化经历时，创新更多，这是邓巴研究了4个科学实验室后得出的结论。在这4个实验室中，有一个团队没有使用类比法，结果没能产生重要的创新。邓巴进一步研究了这个团队，发现这个团队的成员都具有相同的教育背景，共同的专业语言使得他们可以直接交流；因为对每个词的理解都是相同的，他们之间的交谈总是直接的、清晰的，也就不必对发现的问题进行重新解释，因此，也就没有机会通过类比进行创新。而且当实验出现问题时，他们都准确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真正的创新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发生，因为团队缺乏知识的多样化，在交谈中做不到类比。

在另外三个小组，科学家具有不同的知识背景，由于概念表达上的差异，他们不得不使用类比开发新的概念组合。戈登在他的综摄小组中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当人们的知识背景不同时，总是有更好的想法产生。这些发现进一步证明了团队心流和头脑风暴法研究中得到的结论：团队的同质性过强将不利于创新。

集成合作与突破性创新

即使形成类比的思维活动也是深度合作：交谈是形成思维概念的源泉。心理学家阿特·马尔克曼（Art Markma）在非常有趣的一系列实验中证明了这一点。在实验室中，他将被试两两分组，要求他们使用必需的52块积木，参照一张完整产品的图片，建造乐高太空船。规则是：两个人中一个人只能动积木，另一个人只能看图片。要完成这个太空船，他们必须不断地进行交流。完成之后，每个人要把积木类比对团队创造来说至关重要，当参与者积极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多样化经历时，创新更多，这是邓巴研究了4个科学实验室后得出的结论。在这4个实验室中，有一个团队没有使用类比法，结果没能产生重要的创新。邓巴进一步研究了这个团队，发现这个团队的成员都具有相同的教育背景，共同的专业语言使得他们可以直接交流；因为对每个词的理解都是相同的，他们之间的交谈总是直接的、清晰的，也就不必对发现的问题进行重新解释，因此，也就没有机会通过类比进行创新。而且当实验出现问题时，他们都准确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真正的创新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发生，因为团队缺乏知识的多样化，在交谈中做不到类比。

在另外三个小组，科学家具有不同的知识背景，由于概念表达上的差异，他们不得不使用类比开发新的概念组合。戈登在他的综摄小组中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当人们的知识背景不同时，总是有更好的想法产生。这些发现进一步证明了团队心流和头脑风暴法研究中得到的结论：团队的同质性过强将不利于创新。

集成合作与突破性创新

即使形成类比的思维活动也是深度合作：交谈是形成思维概念的源泉。心理学家阿特·马尔克曼（Art Markma）在非常有趣的一系列实验中证明了这一点。在实验室中，他将被试两两分组，要求他们使用必需的52块积木，参照一张完整产品的图片，建造乐高太空船。规则是：两个人中一个人只能动积木，另一个人只能看图片。要完成这个太空船，他们必须不断地进行交流。完成之后，每个人要把积木归类分组，并贴上标签。被试创造性地对积木进行了分类，例如横木（细长的积木）、瓷砖（扁平的积木）和棱镜（一个古怪的三角形的积木）。他们还根据积木在模型中的功能进行分类，例如，“火箭”型积木是在太空船的尾部。

之后，马尔克曼换了一组人，进行了不同的实验。这次他要求每个人单独活动并独自完成模型，完成后再要求他们对积木进行分类。结果，这次被试仅仅根据颜色将积木进行分类。在这个实验中，第一组的分类比第二组独立工作者的分类更丰富、更复杂。甚至你用来形成你自己想法的范畴和概念，都是通过合作产生的。

即使是用很自我的概念进行思考，这种看起来最为独立的创造活动也源于合作。薇拉·约翰－斯坦纳（Vera Joh-Steier）是新墨西哥大学的一位创造力研究者，她在《创造性合作》（Creative Collaboratio）一书中分析了很多成功的合作案例。她引用了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家凯丽·卡普兰（Carey Kapla）和艾伦·罗斯（Elle C.　Rose）在合著过程中的感受：

我们的思想发生碰撞，我们尽可能地达到了一种无拘无束的、创造性的、慷慨的互惠……在合作中，我们如此清楚地感觉到“她”和“我”已经交融为一体，成为“我们”，即使这种模糊的状态难以道明……我们第一次知道，一起坐在电脑前来写作，比单独一个人要好得多。

著名的人类学家埃莉诺·奥克斯（Elior Ochs）和班比·席费林（Bambi Schieffeli）合作了一辈子。他们经常讨论，一起做笔记：归类分组，并贴上标签。被试创造性地对积木进行了分类，例如横木（细长的积木）、瓷砖（扁平的积木）和棱镜（一个古怪的三角形的积木）。他们还根据积木在模型中的功能进行分类，例如，“火箭”型积木是在太空船的尾部。

之后，马尔克曼换了一组人，进行了不同的实验。这次他要求每个人单独活动并独自完成模型，完成后再要求他们对积木进行分类。结果，这次被试仅仅根据颜色将积木进行分类。在这个实验中，第一组的分类比第二组独立工作者的分类更丰富、更复杂。甚至你用来形成你自己想法的范畴和概念，都是通过合作产生的。

即使是用很自我的概念进行思考，这种看起来最为独立的创造活动也源于合作。薇拉·约翰－斯坦纳（Vera Joh-Steier）是新墨西哥大学的一位创造力研究者，她在《创造性合作》（Creative Collaboratio）一书中分析了很多成功的合作案例。她引用了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家凯丽·卡普兰（Carey Kapla）和艾伦·罗斯（Elle C.　Rose）在合著过程中的感受：

我们的思想发生碰撞，我们尽可能地达到了一种无拘无束的、创造性的、慷慨的互惠……在合作中，我们如此清楚地感觉到“她”和“我”已经交融为一体，成为“我们”，即使这种模糊的状态难以道明……我们第一次知道，一起坐在电脑前来写作，比单独一个人要好得多。

著名的人类学家埃莉诺·奥克斯（Elior Ochs）和班比·席费林（Bambi Schieffeli）合作了一辈子。他们经常讨论，一起做笔记：我们那里有打字机，并且能够在写作中随时交谈……我们没有将论文按部分分配给这个人或那个人，而是共同讨论每一个句子……我们一起思考下一步要说什么，然后……相互解释。

克劳德·莫奈（Clade Moet）讲述了印象派艺术家们组成的一个著名的创造圈子，成员有：阿尔弗莱德·西斯莱（Alfred Sisley）、奥古斯特·雷诺阿（Auguste Reoir）、保罗·塞尚（Paul Cézae）、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和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他们在早期失意的时候都互相鼓励：

你的思想总是处于紧张状态，你真诚地激发别人的顿悟，客观地分析，同时别人也激发你的顿悟。你沉浸在一种热情中，因此你能连续数周不知疲倦地工作，直到最终将头脑中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你会一直讨论，直到你的思维有了新的进展、对目标有了更新的理解、思路更加清晰之后才回家。

这些画家不仅抽出时间一起泡在咖啡馆里聊天，还常常一起到乡下去。在1869年的夏天，雷诺阿和莫奈总是在一起作画，他们将画布挨着放置，密切关注对方的绘画，并且就所作的画进行讨论。当你仔细观察这两幅画时，你才能分辨出各自的作者是谁，因为这些画的风格非常相似，以至于无法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两位画家事后都回想不起究竟是谁的顿悟导致了创新。

画家和诗人的社交圈总是相互交叉：在20世纪早期的巴黎，诗人纪尧姆·阿波利奈尔（Guillaume Apolliaire）是“毕加索帮”的一名成员，毕加索的传记作家这样写道：“他们的意象是如此相似，使我们那里有打字机，并且能够在写作中随时交谈……我们没有将论文按部分分配给这个人或那个人，而是共同讨论每一个句子……我们一起思考下一步要说什么，然后……相互解释。

克劳德·莫奈（Clade Moet）讲述了印象派艺术家们组成的一个著名的创造圈子，成员有：阿尔弗莱德·西斯莱（Alfred Sisley）、奥古斯特·雷诺阿（Auguste Reoir）、保罗·塞尚（Paul Cézae）、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和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他们在早期失意的时候都互相鼓励：

你的思想总是处于紧张状态，你真诚地激发别人的顿悟，客观地分析，同时别人也激发你的顿悟。你沉浸在一种热情中，因此你能连续数周不知疲倦地工作，直到最终将头脑中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你会一直讨论，直到你的思维有了新的进展、对目标有了更新的理解、思路更加清晰之后才回家。

这些画家不仅抽出时间一起泡在咖啡馆里聊天，还常常一起到乡下去。在1869年的夏天，雷诺阿和莫奈总是在一起作画，他们将画布挨着放置，密切关注对方的绘画，并且就所作的画进行讨论。当你仔细观察这两幅画时，你才能分辨出各自的作者是谁，因为这些画的风格非常相似，以至于无法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两位画家事后都回想不起究竟是谁的顿悟导致了创新。

画家和诗人的社交圈总是相互交叉：在20世纪早期的巴黎，诗人纪尧姆·阿波利奈尔（Guillaume Apolliaire）是“毕加索帮”的一名成员，毕加索的传记作家这样写道：“他们的意象是如此相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