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联合收割机咀嚼了一遍。这对我们来说增加了成本，也让我们的客户十分恼火。”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他们开始在包装盒的侧面印上平板电视的图案，因为包装盒的形状与平板电视盒本身是很相似的。“我们团队设想，包裹里的物品越贵重，快递员就会越小心地对待包裹。”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塔可·卡利尔告诉记者。从此以后，损坏的货物减少了七八成。

在家庭生活或者工作中，你所看不见的“水”又是什么呢？有趣的是，我们的孩子往往可以看到这种“水”。他们甚至会模仿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些事情。我的朋友告诉我，他看到自己年幼的女儿弓着腰坐在一副扑克牌前，用食指来来回回戳纸牌。他困惑不已，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模仿我玩手机的样子！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花在苹果手机上的时间可能太多了。”另一位父亲也在网上说，在州际公路上开车时，他两岁半的孩子坐在后座上问：“爸爸，今天又碰到了哪个蠢蛋吗？”孩子们看到的是我们最真实的一面。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都看得见。对于我们的孩子来说，我们就是系统架构师。我们是司法系统、住房部门、社会服务，以及（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的）教育系统。就像前几章提到的，只有在非常罕见的几种例外情况下，我们才能自然而然地运用上游思维，而养育子女就是其中一个例外。作为父母，我们做的几乎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孩子未来的幸福和健康考虑：家里安装的各种儿童保护设施，通过威逼利诱让孩子学会礼貌用语，还会买很多图书，立下种种规矩，给他们报补习班、兴趣班，以及千方百计让他们少看电子屏幕，虽然最终是徒劳。这些都是上游举措。就像是被联合收割机咀嚼了一遍。这对我们来说增加了成本，也让我们的客户十分恼火。”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他们开始在包装盒的侧面印上平板电视的图案，因为包装盒的形状与平板电视盒本身是很相似的。“我们团队设想，包裹里的物品越贵重，快递员就会越小心地对待包裹。”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塔可·卡利尔告诉记者。从此以后，损坏的货物减少了七八成。

在家庭生活或者工作中，你所看不见的“水”又是什么呢？有趣的是，我们的孩子往往可以看到这种“水”。他们甚至会模仿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些事情。我的朋友告诉我，他看到自己年幼的女儿弓着腰坐在一副扑克牌前，用食指来来回回戳纸牌。他困惑不已，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模仿我玩手机的样子！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花在苹果手机上的时间可能太多了。”另一位父亲也在网上说，在州际公路上开车时，他两岁半的孩子坐在后座上问：“爸爸，今天又碰到了哪个蠢蛋吗？”孩子们看到的是我们最真实的一面。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都看得见。对于我们的孩子来说，我们就是系统架构师。我们是司法系统、住房部门、社会服务，以及（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的）教育系统。就像前几章提到的，只有在非常罕见的几种例外情况下，我们才能自然而然地运用上游思维，而养育子女就是其中一个例外。作为父母，我们做的几乎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孩子未来的幸福和健康考虑：家里安装的各种儿童保护设施，通过威逼利诱让孩子学会礼貌用语，还会买很多图书，立下种种规矩，给他们报补习班、兴趣班，以及千方百计让他们少看电子屏幕，虽然最终是徒劳。这些都是上游举措。如果我们能拿出对自己孩子一半的关心，去关心一下邻居的孩子和他们的未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哪个孩子天生就该面对和赌博一样低的成功概率。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应当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制度之上。虽然个中道理显而易见，但即便是那些努力追求公平和正义的人，有时也会忘记这一点。社会部门的人需要应对这么多项目的悲剧就在于，他们的工作之所以必要，是因为系统缺陷的存在，但领导者却心照不宣地接受了这些带有缺陷的系统。几年前，我和一个基金会合作，这个基金会的目标是提高低收入人群的经济保障。它支持的项目之一是为低收入人群提供财务培训。但我们应当明白，它所服务的群体之所以贫困，并不是因为缺乏财务知识——该群体贫困是因为缺钱。是一个缺乏足够发展机会的系统塑造了他们。倘若这些穷苦人民出生在一个更好的系统里，比如6英里以外的另一个社区，他们或许就可以赚到足够多的钱，哪怕只有拙劣的预算技能也无大碍。

同时，观察一下这个基金会的现金流，你就会发现，现金流先是被分配给理财经理，他们负责监控基金会的投资组合，可能每年拿走了其中1%～2%作为工资；现金流接着被分配给年薪6位数的高管，之后是补助金经理、培训场地管理员、培训师，以及项目效果评估员。你最终会惊讶地发现，整个生态体系中的每个人都得到了报酬，除了那些被帮扶的低收入人群——他们得到的只是培训。

可以试着从系统变化的角度来思考这个培训项目。可以说，这个项目源于社会上的不平等，但它却进一步加剧了这种不平等。因为它为受过良好教育、心地善良的领导者创造了完美的就业机会，但却没如果我们能拿出对自己孩子一半的关心，去关心一下邻居的孩子和他们的未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哪个孩子天生就该面对和赌博一样低的成功概率。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应当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制度之上。虽然个中道理显而易见，但即便是那些努力追求公平和正义的人，有时也会忘记这一点。社会部门的人需要应对这么多项目的悲剧就在于，他们的工作之所以必要，是因为系统缺陷的存在，但领导者却心照不宣地接受了这些带有缺陷的系统。几年前，我和一个基金会合作，这个基金会的目标是提高低收入人群的经济保障。它支持的项目之一是为低收入人群提供财务培训。但我们应当明白，它所服务的群体之所以贫困，并不是因为缺乏财务知识——该群体贫困是因为缺钱。是一个缺乏足够发展机会的系统塑造了他们。倘若这些穷苦人民出生在一个更好的系统里，比如6英里以外的另一个社区，他们或许就可以赚到足够多的钱，哪怕只有拙劣的预算技能也无大碍。

同时，观察一下这个基金会的现金流，你就会发现，现金流先是被分配给理财经理，他们负责监控基金会的投资组合，可能每年拿走了其中1%～2%作为工资；现金流接着被分配给年薪6位数的高管，之后是补助金经理、培训场地管理员、培训师，以及项目效果评估员。你最终会惊讶地发现，整个生态体系中的每个人都得到了报酬，除了那些被帮扶的低收入人群——他们得到的只是培训。

可以试着从系统变化的角度来思考这个培训项目。可以说，这个项目源于社会上的不平等，但它却进一步加剧了这种不平等。因为它为受过良好教育、心地善良的领导者创造了完美的就业机会，但却没有为它本应服务的底层人群创造机会。我常常想，如果直接把基金会关了，到贫困社区四处派发现金，会不会更简单、更行之有效呢？当然，这不是系统层面的改变，但至少可以显著改善“低收入人群的经济保障”。

“捐赠者选择”（DoorsChoose）网站为教师提供了一个众筹物资、电脑、书籍或其他课堂材料的平台。这是一个经营有方、运作有效的组织，由一名教师创立，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已经帮助逾50万名教师筹集了超过8.75亿美元的资金来采购教学物资。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20年后，网站将为更多的教师提供服务，也许会占据整个教师群体中很大的一部分。我们难免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这项工作可以使得学区不再需要为教师资助各种急需用品，会让已经超负荷工作的教师再添一项筹款的工作职责，还会赋予私人捐助者课堂资源分配的决定权，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批准或者拒绝资助。其他国家并没有类似的网站，可能是因为它们的学校会为学生所需的全部物资买单。

因为害怕建立一个不公正的系统，“捐赠者选择”是否就应该从此关门？按照同样的逻辑，因为有了慈善食堂的存在，不够完备的社会保障体系就可以延续了，那我们是否就应该对慈善食堂大加挞伐？在我们等待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改革的同时，不给今天的贫困家庭提供食物，或者不给今天的学生提供教学物资，似乎并不公平。

对于一个支离破碎、经费不足的教育体系来说，“捐赠者选择”是一根拐杖。拐杖至关重要，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捐赠者选择”团队应该立志生活在一个不再需要这个网站的世界里。有为它本应服务的底层人群创造机会。我常常想，如果直接把基金会关了，到贫困社区四处派发现金，会不会更简单、更行之有效呢？当然，这不是系统层面的改变，但至少可以显著改善“低收入人群的经济保障”。

“捐赠者选择”（DoorsChoose）网站为教师提供了一个众筹物资、电脑、书籍或其他课堂材料的平台。这是一个经营有方、运作有效的组织，由一名教师创立，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已经帮助逾50万名教师筹集了超过8.75亿美元的资金来采购教学物资。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20年后，网站将为更多的教师提供服务，也许会占据整个教师群体中很大的一部分。我们难免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这项工作可以使得学区不再需要为教师资助各种急需用品，会让已经超负荷工作的教师再添一项筹款的工作职责，还会赋予私人捐助者课堂资源分配的决定权，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批准或者拒绝资助。其他国家并没有类似的网站，可能是因为它们的学校会为学生所需的全部物资买单。

因为害怕建立一个不公正的系统，“捐赠者选择”是否就应该从此关门？按照同样的逻辑，因为有了慈善食堂的存在，不够完备的社会保障体系就可以延续了，那我们是否就应该对慈善食堂大加挞伐？在我们等待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改革的同时，不给今天的贫困家庭提供食物，或者不给今天的学生提供教学物资，似乎并不公平。

对于一个支离破碎、经费不足的教育体系来说，“捐赠者选择”是一根拐杖。拐杖至关重要，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捐赠者选择”团队应该立志生活在一个不再需要这个网站的世界里。慈善食堂的志愿者也应当渴望创造一个不再需要慈善食堂的世界。但是，他们不应该只是期许那样的未来，而是应该为了理想奋力拼搏。“捐赠者选择”网站涉及大约400万名支持者、50万名教师及3600万名学生。要是能把这些人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动员起来会如何呢？相比寻找变通方法绕过问题，他们难道不能帮忙改变这个体系吗？

我向“捐赠者选择”的创始人查尔斯·贝斯特提出了这些问题，他指出，网站上大约一半的项目需求都“超出了教育体系所能资助的范畴：去最高法院旁听案件审理，观察破茧成蝶、体验生命的循环，让残疾学生骑马放松心情，等等”。他也承认，在更基本的需求方面（比如书籍、物资、设备等），“如果能让我们破产，我们也很乐意”。祝他们马到成功。

对于每一个社会领域的组织而言，其中一项使命都应该是努力向上游推进。包扎伤口，但同时也要预防受伤；帮助那些遭受不公待遇的人，但同时也要消除不公。正因如此，在美国伊利诺伊州罗克福德市成为史上首个消除退伍军人以及长期无家可归者的城市以后，团队立即开始采取上游行动。“我们能通过阻止驱逐来防止出现无家可归现象吗？”

系统性变化在组织的内外部都很重要。例如，许多组织都在追求的员工的多元化。首先必须认识到的一点是，对于一家员工相对同质化的大型组织来说，多元化并不会意外到来。记住这句话：“每一处系统设计种下的因，都决定了它最终结出的果。”慈善食堂的志愿者也应当渴望创造一个不再需要慈善食堂的世界。但是，他们不应该只是期许那样的未来，而是应该为了理想奋力拼搏。“捐赠者选择”网站涉及大约400万名支持者、50万名教师及3600万名学生。要是能把这些人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动员起来会如何呢？相比寻找变通方法绕过问题，他们难道不能帮忙改变这个体系吗？

我向“捐赠者选择”的创始人查尔斯·贝斯特提出了这些问题，他指出，网站上大约一半的项目需求都“超出了教育体系所能资助的范畴：去最高法院旁听案件审理，观察破茧成蝶、体验生命的循环，让残疾学生骑马放松心情，等等”。他也承认，在更基本的需求方面（比如书籍、物资、设备等），“如果能让我们破产，我们也很乐意”。祝他们马到成功。

对于每一个社会领域的组织而言，其中一项使命都应该是努力向上游推进。包扎伤口，但同时也要预防受伤；帮助那些遭受不公待遇的人，但同时也要消除不公。正因如此，在美国伊利诺伊州罗克福德市成为史上首个消除退伍军人以及长期无家可归者的城市以后，团队立即开始采取上游行动。“我们能通过阻止驱逐来防止出现无家可归现象吗？”

系统性变化在组织的内外部都很重要。例如，许多组织都在追求的员工的多元化。首先必须认识到的一点是，对于一家员工相对同质化的大型组织来说，多元化并不会意外到来。记住这句话：“每一处系统设计种下的因，都决定了它最终结出的果。”我并不是说，这些组织的招聘系统是有意设计成歧视候选人的。在当今时代，没有多少组织的领导会反对多元化，但光有良好的意愿并不能改变糟糕的系统。（就像在芝加哥市的公立学校，没有哪个教师或者行政管理人员会反对更高的毕业率。恰恰相反，他们都希望毕业率得到大幅提升。尽管如此，多年来，他们仍在不知不觉中为一个辜负了半数学生的系统服务。）

有待解决的问题是：既然组织里的大多数人都支持员工的多元化，我们为什么却总是做不到呢？答案可能很复杂：在招聘时，我们会把网撒在一个比我们想象中浅的池塘里。要么是我们看重某些特定种类的证书，这些证书一方面限制了申请者的数量，另一方面对提升工作业绩的实际作用却寥寥无几；要么是我们会因为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的偏见而排除了某些候选人。

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应当从整个系统入手，而非仅从个人角度出发。提倡在组织内部进行变革的倡议者应该重新考虑这个系统的方方面面。“也许我们的目标院校不应该只限制在这10所大学。也许我们应该隐去简历上的姓名和性别。也许我们应该对领导进行面试培训，从而避免面试时的交流沦为闲聊。”（闲聊会让我们偏爱“讨人喜欢”的面试者，或者说，偏爱与我们自己更为相似的面试者。）

系统的改变始于一簇勇气的火花。一群志同道合者满怀热血呼吁变革。但火花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要消除对勇气的需求，使勇气变得不再必要，因为它会迫使系统内部实施变革。当正确的举措自然而然地出现，而不再是因为个人激情或者英雄主义时，成功便如期而至。我并不是说，这些组织的招聘系统是有意设计成歧视候选人的。在当今时代，没有多少组织的领导会反对多元化，但光有良好的意愿并不能改变糟糕的系统。（就像在芝加哥市的公立学校，没有哪个教师或者行政管理人员会反对更高的毕业率。恰恰相反，他们都希望毕业率得到大幅提升。尽管如此，多年来，他们仍在不知不觉中为一个辜负了半数学生的系统服务。）

有待解决的问题是：既然组织里的大多数人都支持员工的多元化，我们为什么却总是做不到呢？答案可能很复杂：在招聘时，我们会把网撒在一个比我们想象中浅的池塘里。要么是我们看重某些特定种类的证书，这些证书一方面限制了申请者的数量，另一方面对提升工作业绩的实际作用却寥寥无几；要么是我们会因为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的偏见而排除了某些候选人。

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应当从整个系统入手，而非仅从个人角度出发。提倡在组织内部进行变革的倡议者应该重新考虑这个系统的方方面面。“也许我们的目标院校不应该只限制在这10所大学。也许我们应该隐去简历上的姓名和性别。也许我们应该对领导进行面试培训，从而避免面试时的交流沦为闲聊。”（闲聊会让我们偏爱“讨人喜欢”的面试者，或者说，偏爱与我们自己更为相似的面试者。）

系统的改变始于一簇勇气的火花。一群志同道合者满怀热血呼吁变革。但火花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要消除对勇气的需求，使勇气变得不再必要，因为它会迫使系统内部实施变革。当正确的举措自然而然地出现，而不再是因为个人激情或者英雄主义时，成功便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