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通过文化中的公开琐事对文化进行衡量，而会通过文化中的重要成分来做出判断。

——尼尔·波兹曼

创新变成扯淡之时

1986年，哲学家哈里·法兰克福（Harry Frakfurt）曾写过一篇论文《论扯淡》（“O Bullshit”）。在论文里，他认为“扯淡”这个词语虽然听起来冒犯了别人，但是引发了有趣的哲学问题，尤其是这个现象传播范围还这么广。后来这篇论文作为一本书出版了，这本书小小的，还成了畅销书。他认为，“扯淡”这个词不是失礼的词，相反，这个词用来描述一种和真理的关系是相当合适的。法兰克福指出，扯淡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它不是谎话。谎话是种错误的论述，说话人在说的时候就知道这种论述是错误的，之后若再核实一下证据的话，会发现和证据相左。比如说，我可以说我是个年轻的日本女孩，还是个拿过冠军的体操运动员。我知道我不是，而且老实说，不管是谁看到我，都会觉得我撒了个很没技术含量的谎。法兰克福说，谎话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可以看出和真理的某种关系，只是曲解了真理而已。

而另一方面，扯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用法兰克福的话来说，扯淡“和真理所关注之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们在想要说服听众的我们不会通过文化中的公开琐事对文化进行衡量，而会通过文化中的重要成分来做出判断。

——尼尔·波兹曼

创新变成扯淡之时

1986年，哲学家哈里·法兰克福（Harry Frakfurt）曾写过一篇论文《论扯淡》（“O Bullshit”）。在论文里，他认为“扯淡”这个词语虽然听起来冒犯了别人，但是引发了有趣的哲学问题，尤其是这个现象传播范围还这么广。后来这篇论文作为一本书出版了，这本书小小的，还成了畅销书。他认为，“扯淡”这个词不是失礼的词，相反，这个词用来描述一种和真理的关系是相当合适的。法兰克福指出，扯淡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它不是谎话。谎话是种错误的论述，说话人在说的时候就知道这种论述是错误的，之后若再核实一下证据的话，会发现和证据相左。比如说，我可以说我是个年轻的日本女孩，还是个拿过冠军的体操运动员。我知道我不是，而且老实说，不管是谁看到我，都会觉得我撒了个很没技术含量的谎。法兰克福说，谎话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可以看出和真理的某种关系，只是曲解了真理而已。

而另一方面，扯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用法兰克福的话来说，扯淡“和真理所关注之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们在想要说服听众的时候就会用到扯淡，但不一定就和手头上的事有关系。扯淡的一大突出特点就是可以提升扯淡人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政客口中的空话、教授浮夸的用词、神父空洞的布道，这些都是扯淡的例子。在这种情境下，言语就不再是真理或假话的载体，是空谈而已，目的是让观众感到印象深刻或者受到迷惑。

如今我们都知道商业上有很多空谈，也有很多书整本整本地讲这些话题。我朋友安德烈·斯派瑟（Adre Spicer）就写了本书叫《商业扯淡》（Busiess Bullshit），我们可以一起回忆下之前个人经历过的所有糟糕的案例。在我们现在的特定语境中，到底有多少创新扯淡，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有空洞的词汇，有花哨的科技，也有持续的错误引用，其实整个项目都是创新扯淡。

陷入创新空谈

2013年，我和一家大型零售公司一起做了个项目。这家公司里的高层团队都深深为最初由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 Christese）提出的颠覆式创新理论（disruptive iovatio）所吸引，可是这个理论随后被一群管理顾问误读了。这家公司的高管偏爱一位穿着体面又有创新著作的英国男性。所有公司开会都会兴致勃勃地请他过来做主旨演讲，或者请他给公司的管理团队开个研讨班。而他呢，在研讨班上会一再敦促团队要“更具颠覆性”。这种做法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出问题的是他对“颠覆性”的定义时不时就会发生彻底改变。他在主旨演讲的时候会让听众去“挑战一切事物”，还会列出几家当下流行的公司和（或）它们的产品，作为“颠覆性创新者”的例子来讲。可是这些公司包括引入全新产品的公司、为提价时候就会用到扯淡，但不一定就和手头上的事有关系。扯淡的一大突出特点就是可以提升扯淡人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政客口中的空话、教授浮夸的用词、神父空洞的布道，这些都是扯淡的例子。在这种情境下，言语就不再是真理或假话的载体，是空谈而已，目的是让观众感到印象深刻或者受到迷惑。

如今我们都知道商业上有很多空谈，也有很多书整本整本地讲这些话题。我朋友安德烈·斯派瑟（Adre Spicer）就写了本书叫《商业扯淡》（Busiess Bullshit），我们可以一起回忆下之前个人经历过的所有糟糕的案例。在我们现在的特定语境中，到底有多少创新扯淡，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有空洞的词汇，有花哨的科技，也有持续的错误引用，其实整个项目都是创新扯淡。

陷入创新空谈

2013年，我和一家大型零售公司一起做了个项目。这家公司里的高层团队都深深为最初由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 Christese）提出的颠覆式创新理论（disruptive iovatio）所吸引，可是这个理论随后被一群管理顾问误读了。这家公司的高管偏爱一位穿着体面又有创新著作的英国男性。所有公司开会都会兴致勃勃地请他过来做主旨演讲，或者请他给公司的管理团队开个研讨班。而他呢，在研讨班上会一再敦促团队要“更具颠覆性”。这种做法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出问题的是他对“颠覆性”的定义时不时就会发生彻底改变。他在主旨演讲的时候会让听众去“挑战一切事物”，还会列出几家当下流行的公司和（或）它们的产品，作为“颠覆性创新者”的例子来讲。可是这些公司包括引入全新产品的公司、为提价而增加服务的公司、产品还没上市便大甩卖的公司和一些有其他情况的公司。我就只是个小小的创新教授，除了慧眼如炬的顾问坚持以上公司都是创新者，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产生这种组合。在他的幻灯片上创新是被放在中心的，其他功能围绕着创新旋转，常常都是顺时针旋转。幻灯片上还会标上顺时针旋转的箭头，许许多多的箭头。如果你没被激怒，反而觉得有趣，他还会讲创新应该要放在公司竞争力的核心，而同时，创新也是可以“炸掉”公司基础的力量。可他没有讲清楚的是，要是把炸药放在核心区域，那建造起来的公司结构该如何保持稳固呢？

在研讨班里，类似平淡无味的东西也会出现，只不过顾问在讲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浮夸了。这种情况下的顾问更关注的是“与众不同”这句老话。他会说，“与众不同”是颠覆性创新的核心要义。现在要是让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 Christese）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也许要吓一跳，因为他的理论被故意误用了。一开始他构建的理论讲的是要做一些有惊人相似度的产品，但要有转折发生，产品才会为新市场所接受，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

一般来说，颠覆性创新并不涉及特别复杂的技术变革，其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将成品元件组装在一起，但相比之前的产品，产品结构通常会变得更加简单。颠覆性创新并不能为主流市场的客户提供更好的产品，因此这种创新首先发生在主流市场的可能性很小。相反，破坏性创新提供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产品组合，只有远离主流市场或对主流市场没有太大意义的新兴市场，客户才会重视这些产品组合的属性。而增加服务的公司、产品还没上市便大甩卖的公司和一些有其他情况的公司。我就只是个小小的创新教授，除了慧眼如炬的顾问坚持以上公司都是创新者，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产生这种组合。在他的幻灯片上创新是被放在中心的，其他功能围绕着创新旋转，常常都是顺时针旋转。幻灯片上还会标上顺时针旋转的箭头，许许多多的箭头。如果你没被激怒，反而觉得有趣，他还会讲创新应该要放在公司竞争力的核心，而同时，创新也是可以“炸掉”公司基础的力量。可他没有讲清楚的是，要是把炸药放在核心区域，那建造起来的公司结构该如何保持稳固呢？

在研讨班里，类似平淡无味的东西也会出现，只不过顾问在讲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浮夸了。这种情况下的顾问更关注的是“与众不同”这句老话。他会说，“与众不同”是颠覆性创新的核心要义。现在要是让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 Christese）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也许要吓一跳，因为他的理论被故意误用了。一开始他构建的理论讲的是要做一些有惊人相似度的产品，但要有转折发生，产品才会为新市场所接受，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

一般来说，颠覆性创新并不涉及特别复杂的技术变革，其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将成品元件组装在一起，但相比之前的产品，产品结构通常会变得更加简单。颠覆性创新并不能为主流市场的客户提供更好的产品，因此这种创新首先发生在主流市场的可能性很小。相反，破坏性创新提供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产品组合，只有远离主流市场或对主流市场没有太大意义的新兴市场，客户才会重视这些产品组合的属性。可以这么说，与众“不同”也囊括了此类例子，但是这个故事里的顾问却不受理论中的细节限制。相反，顾问还力劝管理团队要考虑“所有可能性，尤其是疯狂的可能性”，力劝他们应被世人看作“零售业狂人”。要是团队里出现了个不够激情澎湃的人，就会有人告诉他，颠覆性创新理论证明了只有那些全身心投入“先人一步颠覆当下业务”的事业中去的公司才能得以幸存。这种类似对创新理论的误传让人感到困惑不解，却也可以传播一段时间。如果你对这些创新理论还感兴趣的话，你得知道这些误传可比原作者想传达的要无趣得多。最后，创新专家还会指出几点来结束研讨班：公司需要发展“每天都会发生变革”的文化，发展“错误得到赞美”的文化，发展“更快失败”的文化，发展“一直颠覆”的文化。

我们在这里讲到的专家就是个典型的扯淡者。先指出，他是看过一些创新理论，至少我觉得他也是理解了所读的东西。就算他说的很多东西变了样，但至少对他来说是真理的精华了。他尤为擅长重复我们希望从创新言论中听到的东西，他还会提到很多著名的思想家和公司的执行总裁来支持他的论点。换句话说，他的步骤都对，说的东西都对，提到的人也对，可这些对的东西合起来就不连贯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陷入了创新的空谈，但对他来说似乎就足够了。意义和连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对的标志性姿态来使自己成为领域里的专家，所以他在做主旨演讲的时候就算说了很多南辕北辙又自相矛盾的观点也无所谓，他只需要说一句“创新就要接受悖论”，就可以回避掉问题。

让意义回归可以这么说，与众“不同”也囊括了此类例子，但是这个故事里的顾问却不受理论中的细节限制。相反，顾问还力劝管理团队要考虑“所有可能性，尤其是疯狂的可能性”，力劝他们应被世人看作“零售业狂人”。要是团队里出现了个不够激情澎湃的人，就会有人告诉他，颠覆性创新理论证明了只有那些全身心投入“先人一步颠覆当下业务”的事业中去的公司才能得以幸存。这种类似对创新理论的误传让人感到困惑不解，却也可以传播一段时间。如果你对这些创新理论还感兴趣的话，你得知道这些误传可比原作者想传达的要无趣得多。最后，创新专家还会指出几点来结束研讨班：公司需要发展“每天都会发生变革”的文化，发展“错误得到赞美”的文化，发展“更快失败”的文化，发展“一直颠覆”的文化。

我们在这里讲到的专家就是个典型的扯淡者。先指出，他是看过一些创新理论，至少我觉得他也是理解了所读的东西。就算他说的很多东西变了样，但至少对他来说是真理的精华了。他尤为擅长重复我们希望从创新言论中听到的东西，他还会提到很多著名的思想家和公司的执行总裁来支持他的论点。换句话说，他的步骤都对，说的东西都对，提到的人也对，可这些对的东西合起来就不连贯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陷入了创新的空谈，但对他来说似乎就足够了。意义和连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对的标志性姿态来使自己成为领域里的专家，所以他在做主旨演讲的时候就算说了很多南辕北辙又自相矛盾的观点也无所谓，他只需要说一句“创新就要接受悖论”，就可以回避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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